我就是神! > 清朝乡下女进城后 > 9 天灾

9 天灾

    楚韵的嫁妆怎么来的,杜家人知道得比楚大这个亲哥哥清楚,——楚老太太是被楚韵送的终。

    能这么睁眼说瞎话也是一种本事。

    杜容和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,笑着看楚韵:“不是要去买东西吗?天色不早了,再不去等会儿回家迟了,娘要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楚韵说:“我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,于是看了一眼楚大。

    楚大福灵心至,拍拍妹婿的肩,说:“先不忙走,阿韵难得回来,我带她去给爹娘上柱香。”

    杜容和还不知道楚韵为什么突然不去了,小姑娘的脸真跟娃娃似的,说变就变。

    可楚韵并不是一个会突然变脸的姑娘,那么或许是楚家让她倒尽胃口,没了闲逛的心思。

    这么一想,他连香都不想让她上了,怕楚大又欺负人。可人家祭祖,还真不好拦。

    他说:“我跟阿韵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楚韵赶紧拦住他,道:“堂屋里有老太爷。”

    老太爷看着自家姑娘被父兄嫁给为满清做事的汉人,能被气活过来。

    杜容和知道楚老太爷的事,这又不是什么秘密,杜老爷当年就是看在楚韵是这类人家出来的女儿,才破天荒地派人提的亲。

    杜容和不得不放人了,他担忧道:“有什么事你就叫我。”

    楚韵都听笑了,楚家还算不上狼潭虎穴,不过,让人记挂的滋味不坏,她小声说:“放心吧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狼兄楚大黑着脸带着妹妹一路去了堂屋。

    楚韵想着祭祖忌讳多,这个哥哥又是嫡又是长的,便想着换个地方,结果一看,楚老太爷牌位上盖的黑布都还没取下来呢,也不提什么在堂屋说话犯忌会的事了。

    她直接说:“我要三百斤桃子,十二套僧衣僧帽。”

    三百斤桃子是一两,十二套僧衣僧帽也是一两。

    是的,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就是这么彪悍。

    楚大彻底对这乡下人刮目相看了,他张嘴半天,才问:“你把压箱银子花了买这个干什么?”

    楚韵:“拿来卖钱。”

    她看见传教士之后,想起的事越来越多了。

    今年四月,会有一场大地震,大到县志府志都应详细地记录了这件事。

    神佛庙宇尽榻,压死男女二万余,甚至有“有阖门尽毙不留一人者 ”,而且“地声如雷,经年不息。”

    这只是震中的一个县而已。朝廷为了赈灾,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。

    楚韵为什么知道这个?她只能感谢自己大学时的导师杨女士。

    杨女士很鼓励学生去了解土地的历史,她说:“了解这片土地为了吃上一碗热乎乎的米饭经历了什么,以后你们要去任何地方大干一场,这都是精神上的灶心土。”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杨女士夹带私货,不过当时楚韵身边的同学,大部分念书都不是为了理想,只是录取线刚好够上这个学校,刚好调剂到这个专业而已。

    楚韵是贪农大离家近,毕业后也没做这个,而是跑去互联网公司上班了。

    大家对农学能有什么精神?

    况且,翻阅故纸堆是一件很乏味的事。只是到了要写论文的时候,大家就对这些“额外”的作业很感兴趣了。

    楚韵捧着花生瓜子八宝粥,也混迹其中跟着研究了一阵。

    清朝关于土地的史料很多,尤其康熙是个很关心米价的皇帝,他被四爷夹掉的也几乎不包括这个部分。

    楚韵对康熙朝的粮食了解得也就比较多。她记得康熙年间出过很多天灾,大地震,蝗灾,旱灾,江南水灾,不一而足,最终的结果是大部分时候粮价都能控制在七文上下。

    她穿过来之后,和老太太就是靠着这个从陕西蝗灾里活下来的。

    楚韵考虑过做预知梦告诉周围人,是老太太打断了她这个念头。

    老太太听她说完之后,立马叫了两个尼姑过来给楚韵灌黄符水,拉着她去看一个“先知”的下场。

    那个先知叫陆沉川,唉,说句丧功德的,从名字就能看出他日后的下场了。

    陆沉川是个很俊秀的年轻人,是当地的庙祝,老太太拉着爹娘三天两头就要去上香解签。

    陆沉川忽然有一天说,河里何年何月要发大水,让村人收拾家当赶紧走。

    他说中了没有?当然说中了,不少村民都因此避开得救。

    人对神是又敬又怕的,没有的时候盼着,真出现了,那就要拉下来。

    日子一久,他们就把陆沉川沉塘祭奠河神了,说他是河神的小儿子,在人间已经功德圆满,是时候回去尽孝了。

    楚老太太当时六岁多,被爹娘抱着去看稀奇,她万万没想到笼子里是给自己吃糖说故事,送大竹马玩的庙祝。

    陆沉川在笼子里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留给喜欢自己的小丫头的遗言。

    楚老太太永生记住了这件事,她破天荒地把楚韵关在屋子里不让她出门了。

    幸好,楚韵说的蝗灾并没有马上应验,楚韵都在猜,或许她穿的只是衍生吧。

    她放弃了。

    但她的老太太是天下最好的老太太,经历过陆沉川的事,楚家当年没有卖粮,两婆孙还在家挖了个大地窖。

    蝗灾是迟了一个季度来的,两人躲在挖的地窖里过了半个多月暗无天日的生活,等救济粮到了才敢爬出来。

    慢慢的,她察觉出了规律。

    她记住的这些天灾,确实会发生,只是或许因为时空不同,发生的地点和时间不能保证。她也无从像陆沉川一样准确预言。

    每次有个什么,楚韵就注意到有钱人并不是傻乎乎的一掷千金到处捐款,这是男人做的事,是小部头。

    大部头在女眷这边,太太小姐们不是捐钱赈灾,人家是自己搭个棚子,免得肥了硕鼠荷包。

    还有一样,是重中之重,越有钱的人越不在赈灾上,而是在祈福上。

    灾年厄月人家四处买莲花桃子等素果做水陆道场,风调雨顺时人家给和尚送僧衣僧帽还愿。

    平时屋檐上来着乌鸦都要去解签化煞,更何况这样的大灾。

    京里的有钱人,只有比乡下更厉害的。

    发难民财,楚韵不会也不敢去做,发点狗大户的财,她只当替天行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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