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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秦武侯,李观一!(求月票)

    周柳营和夜不疑等前去收拢旧部,周柳营穿戴甲胄,他已逼近五重天,以二十余岁年纪,已是极了不得,而比不得夜不疑,在这西域大战之中,借兵家煞气而成功突破为五重天。

    这两人,都还没有到而立之年。

    有这般手段,已经注定了,只要不凋零于世,他日必然登临名将榜,也唯独这天下大乱,四方英雄俱起之时,才有可能如此频繁地出现这样年轻出色的战将。

    周柳营一边披甲,一边道:

    “不疑,咱们怎么办,真按照兄长的意思去?”

    “我这位本家的哥哥,自小就有才名,虽然习武不成,但是养气是有所成效,年纪轻轻就去了学宫之中,得了学宫九子的名号,虽然因为家族回来,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夜不疑披甲,战袍翻卷,声音肃杀,回答道:

    “少说,少听,只去做就是。”

    他拔出剑,是夜驰骑兵的长剑,锋利,修长,极擅长刺杀和劈砍,是三百年前,吐谷浑王和陈国开国之君覆灭了黄金弯刀骑兵的传说之后,陈武帝根据黄金弯刀骑兵的战法改良之后的法子。

    增加了具装厚度,强调整体配合。

    极擅厮杀,破阵,夜驰无敌,他年少的时候,就作为夜驰骑兵副都统之子而修行,可是却不能想到如今的局势会是这样。

    夜不疑看着剑身上倒映着的自己的眼睛,道:

    “若你我还是少年多好。”

    周柳营讶异,肩膀一撞夜不疑,嘲笑他道:“哈,不疑你怎么也在说这样婆婆妈妈的话?当真肉麻!”

    “不过你虽生得俊俏,兄弟我却只喜欢姑娘家。”

    “最好是年纪比我稍微大点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夜不疑没有管周柳营的打岔,只是道:“年少的时候,鲜衣怒马,就只每日练功就可以,一切麻烦,皆是因为你我修行不够努力,可如今不同了。”

    “君王以我等为弃子,鲁有先将军也不能自由。”

    “我竟不知,修行,军阵,征讨四方,竟然也这样复杂,作为将军,竟不可以单纯为国家开疆扩土,一切战争,皆为庙堂之上的争斗而服务,我等本来就是刀剑。”

    “一剑劈开道路,却也都只得那朝廷之上,衮衮诸公口舌,不得自由。”

    周柳营不能回答。

    夜不疑将剑归于剑鞘之中:“若可许我再少年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只鲜衣怒马,饮酒高歌。”

    周柳营看着夜不疑,这好友身上一股煞气,道:“振勇将军,你我如此在沙场厮杀,正是为了后来的少年,仍旧还能够在街道之上,鲜衣怒马,饮酒高歌。”

    夜不疑脸色难得舒缓,笑道:“还挺能说。”

    周柳营大笑:“不过,我还是很怀念当初,还在江州的时候啊,可惜,可惜,如今当初金吾卫的兄弟们都还在,就连宫振永将军都给从皇城撵出来,李老大却不在。”

    他按着剑:“当初他就能路见不平,拔剑而起。”

    “痛快爽利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时候在想着,当初若是和他一起去了,此刻不管是在哪里厮杀,一定都是痛痛快快的,是用手中的刀剑和枪,开辟新的时代,而不是像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将军勇武,你我豪气,同袍拼死。”

    “落到最后,也只是君王和衮衮诸公一枚棋子。”

    “让人觉得闷闷不乐。”

    夜不疑道:“他在江南,你我在西域,狼王已经极为强大,就算是击败狼王,也还有贺若擒虎,萧无量,秦玉龙,宇文天显,宇文化,都是一时名将。”

    “你我还不知能不能都回家乡。”

    夜不疑想到当初自己在皇宫之中,和李观一断交,又在公孙世家一见,那时候还许诺相约,若在战场之上相见,定要好好痛饮一番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,当年之约,已是遥遥无期。

    夜不疑道:“先为陈国将帅,后入安西城中,几次来回,却终究不能重逢,他日再见到的话,恐怕也是沙场之上了吧?”

    周柳营缄默,强提起精神笑着道:

    “你当日不是还觉得他是乱臣贼子吗?”

    夜不疑道:“就连你我,是陈国世代公卿之子,到了现在,不也有了远离大陈朝堂的心思么?”

    “现在还能说什么呢?当初我不知真相,故而有此一说,如今连你我在这里,都不得不离开,若不走,即要死,才明白了观一的处境。”

    “人都是这样,旁观的时候不知苦衷,今日临到了自己身上,才知其中滋味,才知道是三年前你我都看得太浅,看得太偏,才有那样的话说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若能相见的话,一定和他痛饮三百杯。”

    “如之奈何?”

    夜不疑把兜鍪带好,墨色的战袍之上,有夜色之中北斗七星的纹路,握着刀柄,自语道:“身在这天下,和英雄相厮杀,皆是身不由己。”

    “为之奈何!”

    他闭了闭眼,睁开眼睛的时候,就已经是沉静肃杀,是当代年轻效用之将的模样了,沉声道:“出阵!”

    周柳营道:“诺!”

    于是以夜不疑为振勇将军,宫振永为扬威将军。

    周柳营为副将,并原本出身金吾卫的校尉三十余人,领数千兵马杀出,其余还有中军,右军,也共有五万之众,浩浩荡荡地冲出去了,军阵之道,在乎于纯。

    李观一所部正和狼王所部交锋,忽然有这样的一票人马冲杀出来,自是按照鲁有先的计策,搅乱了局势,李观一的军阵有所干扰,鲁有先稍有安心。

    如此狼王可脱身矣。

    却不曾想,战阵之势忽然又有涟漪。

    本来影响李观一军势的陈国方军队,自己内部出现阵势不稳,导致对于安西军军势的干扰效果大幅度降低,燕玄纪等人惊愕,鲁有先却是神色微凝,顺这军阵变化看去。

    却忽注意到,大阵之中,却有一军人马,朝李观一所部杀去,鲁有先心中一突,却见为首者正是夜驰骑兵副都统之子夜不疑,鲁有先面上神色微凝:“糟!!!”

    他拳头握紧重重砸在城墙上,道:

    “不告诉他们安西城真相,就是担心此事!”

    “夜不疑,竟有如此魄力?!”

    “比他爹更强。”

    鲁有先在这里主掌局势,想要拦截,可是夜驰骑兵素来就擅长奔袭,更不必说是此刻同盟,夜不疑一身军势施展开来,五重天境修为爆发。

    麾下数千人只顾往前奔杀,手中夜驰刀抬起挥落,撕裂了狼王侧翼,夜不疑目光沉沉,一连恶战,破数校尉,靠拢安西军,肃然开声,道:

    “陈国振勇将军夜不疑,前来安西城支援。”

    “以同盟之义,麾下六千人马,为安西城主调动!”

    夜不疑深深吸了口气,握着兵器,手中夜驰骑兵惯用的长柄宽刃战刀劈下,将一校尉斩落于马上,也仿佛从那出身行伍世家,自小忠于陈国的过去之中走出来。

    他死死抓着兵器,看着那狼王精锐被他劈落,血腥气刺激地身躯血脉贲张,隐隐有酥麻之感。

    过去种种,烟消云散!

    少年自有少年的豪勇。

    少年也有少年的家国。

    可是,少年热血。

    一个国家里面,最良家子出身的年轻战将,却被逼迫,不得不选择离开国家,否则就要作为弃子而死于所谓的筹谋,所谓的对弈之中。

    他不愿意把兵器挥向故国,却也实在忍受不了带着生死与共的同袍,去作为大人物们轻描淡写的闲谈对弈之中的弃子。

    乱世之中,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憋屈悲愤,热血将凉。

    不过如此罢了。

    虽然如此,此身,此武,此刀,也要驰骋于乱世之中,开辟太平之世,夜不疑的意志坚定,拔出战刃,开口,声音肃杀:

    “听候差遣!”

    燕玄纪正想着会不会有诈,和狼王争锋的李观一却神色微怔,回头去看,却见夜不疑,宫振永,周柳营皆在,数千兵马,这一批人,几乎可以等同于陈国的宿卫军团。

    属于精锐军的一种,但是皆来此。

    那些校尉们的脸庞都有一股熟悉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们曾经一同饮酒,一起大笑,一起受罚。

    在被关禁闭的日子里,就是这些人在墙外和他谈笑,凑钱买来酒肉给他塞进去,如今阔别三年,彼此都已变化了许多。

    李观一恍惚了下,旋即道:“燕将军!”

    他注视着不远处的好友,在这千军万马之中,看到夜不疑骑乘墨色战马,单手握着长柄战刃,高高举起,兜鍪之下,目光沉静漠然。

    李观一握着兵器,不知为何,心中自有一股豪气升起来,竟是大笑,道:“相信他们!”

    燕玄纪道:“诺!”

    于是安西军的军势自然分开,夜不疑自鲁有先所筑之城过来,和李观一,狼王擦肩而过,墨色的战袍翻卷,单手握着缰绳,李观一手持战戟,端坐于马匹之上。

    两人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夜不疑道:“多谢城主。”

    李观一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刹那之间分开——

    夜驰骑兵·夜不疑。

    参战!

    阵营转换——安西军。

    狼王皱眉:“夜重道的儿子,竟然会选择叛出陈国,虽然没有和陈国交锋,却也脱离鲁有先的军中,哼,就连夜驰骑兵的统帅之子都被逼迫到了这个程度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,我那弟弟谋划的事情,被人看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年轻武勋,可受不得这般气,就算因为过去的教导,不会去倒戈攻击陈国,却也绝不会愿意送死当弃子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当中,有顶尖的谋士。”

    大势变化,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……

    虽然有鲁有先良将,但是陈国过去留下的隐患实在是太多了,犹如病入膏肓,想要奋起,但是只要一动,就会牵扯出过去的暗伤来。

    狼王心中神思电转,和李观一交锋数次,将李观一逼退了,却长啸一声,声如浪潮,在前军的陈文冕缄默,拍马而来,一身白色战袍闯阵。

    夜不疑,宫振永,周柳营三人拦截。

    陈文冕一身白袍,连过三人,硬撼燕玄纪。

    纵然此刻这区域已经是狼王苍狼卫,陈国三军,李观一安西军混战,千军万马,但是他一身白袍,一把战枪,竟是从千军万马之中穿出一条道路。

    神勇非凡。

    若无李观一,若无李昭文,陈文冕就是当代年轻一辈的第一人,狼王看着自己的儿子,神色欣慰,却也有叹息,勒紧缰绳,看着李观一,道:

    “鲁有先沉稳老辣,他的计策其实没有什么错,是败于我那弟弟视天下群雄为棋子的傲气里。”

    “陈鼎业,他礼贤下士,诸多手段用得;可是铲除异己,把持朝堂也做得,你们觉得他有善有恶,可我这个哥哥却明白,他自始至终,都是那样。”

    “他的弱点只有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小觑了这天下英雄!”

    狼王看着李观一,道:“你,是不是也是如此呢?”

    “大侄子?”

    李观一横戟立马,道:“叔父不如随我一起回去,在江南和我太姥爷一起喝茶,论剑,到时候就知道,我有没有小觑天下英雄了。”

    李观一和慕容秋水一起长大。

    他的嘴巴却也不饶人。

    狼王放声大笑起来,颇觉得怀念,道:“是,四面埋伏,我虽闯阵出来,但是你竟然也和这陈国西域军联盟,反倒是让我落入了下风,不过,你还是小觑了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军势,威荣,手段,都已和当初刚见你的时候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可是,你还是不懂一件事情啊。”

    狼王手中兵器指着李观一,玩味道:

    “你不懂得何为顶尖神将。”

    “可知当初,为何是我和李万里联手,才能驰骋天下,可知道,为什么当初哪怕是我们两个人联手,都没能够把姜素留下?”

    李观一眸子锁定狼王,陈文冕过来的时候,狼王抬起手中的兵器,指着李观一,对陈文冕道:“文冕,看着这个人,看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陈文冕看向李观一,狼王缓声道:

    “这就是为父和你说的那个人了。”

    陈文冕面色大变。

    陈文冕握着兵器,高声道:“儿愿和父亲共存亡!”

    李观一不知所谓。

    狼王垂眸,微笑道:“孩子,我不会死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战场,还不够留下我,也不适合作为我最后的时代,今日,我就亲自教教你们两个人,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,不管那个人是谁。”

    陈文冕道:“什么?”

    狼王手中兵器猛然抬起,忽然横扫,用无刃的那一边拍在了陈文冕的背上,陈文冕的注意力都在李观一的身上,根本没能想到这一点,措不及防。

    陈文冕被狼王直接用一股柔劲打飞,狼狈不堪,落在了李观一的身边,李观一伸出手,将陈文冕抓住,他和陈文冕都不能理解狼王的所作所为,只是看向那狼王。

    狼王坐在战马之上,他摘下兜鍪,白发苍苍,器宇轩昂。

    他最后用无尽温和慈爱的目光看了一眼陈文冕。

    然后那种慈爱之情就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,现在在那里的,是这个天下最顶尖的一位神将,是过去野心汇聚的王者,他看着李观一,大笑着道:

    “那么,我的儿子,就要有劳大侄子你了,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李观一脸上一滞:“什么?!”

    狼王指着李观一的脸大笑:“就是这个表情,和你爹的表情一般无二,当真让人觉得怀念。”

    李观一忽然察觉到不对。

    狼王陈辅弼的身上气息在变化,在这战场之上,在这狼王明明已经要落在最下风最不利境况的战场之上,狼王的言行,竟然有一种托付之感。

    有一种彻底放松下来的从容。

    但是在这托付之下,却是一股酷烈之感,一种烈烈的豪情在升腾着,李观一仿佛看到当初自己的太姥爷一样,这是一个再没有后顾之忧,再没有担心的事情,纯粹的状态。

    欲要奔赴真正战场和结局的男人。

    这里,不是他选择的战场和结局。

    狼王朗笑道:“那么,就让我来给你们最后上一课。”

    “告诉你们,什么才是将军。”

    苍狼法相昂首咆哮起来,狼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,然后从容地转身离去,那一股烈烈的雄风爆发,狼王所部五万人瞬间气息合一——

    狼王,闯阵!

    方位——箭矢如雨的西域军方向。

    “留下!!!”

    李观一扔下陈文冕,拍马往前,以猛虎啸天战戟横击。

    狼王回身一刀,李观一瞳孔收缩,狼王硬吃了他的一战戟,受伤,却毫不犹豫,奔赴前行脱离战场,五万狼王苍狼卫分成两部分。

    一部分以盾为守,拦截安西军断后,三万大军汇聚于狼王之后,朝西域军冲去,狼王受李观一一战戟,但是斩出的一刀,也是将李观一硬生生打飞出去。

    六驹之一,神驹飒露紫当场死亡。

    九重天巅峰,甚至于不止的一招,让李观一都忍不住张口喷血,落在地上,战戟插入地面,手掌剧烈颤抖,但是狼王同样面色煞白,嘴角带着鲜血。

    以他的状态,吃了李观一这样的一招,伤势只会比起李观一更大。

    但是他却毫不犹豫。

    以伤换伤!

    求这一线胜机!

    狼王恣意大笑,嘴角的鲜血,煞白的脸庞,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名将身上烈烈的狂气,道:“何为将军,那就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永不放弃胜利。”

    “永远,不信命!”

    “哪怕死!”

    “也要死在突围的战场之上。”

    “喝茶听曲,太平人间,不是我的命!”

    “今日再教你一招,我不能从你这里走,但是西域军中,没有能阻拦我的将领,军队太多,却不能在掌控的情况下,不过只是累赘罢了,不能上下一心者,手足为敌。”

    “兵在精而不在多,多则无用!”

    狼王瞬间冲阵,而且是最惨烈的方式,不再顾及损失,就如同他说的那样,哪怕是死,狼王也要死在战场上,李观一擦了擦嘴角鲜血,再度站起。

    将儿子托付出去,彻底放下,也彻底回归成为真正狼王的陈辅弼,一口气连破数阵。

    此身,此心,再也没有半点拘束了。

    李观一有强烈的感觉,西域联军,拦不住他。

    神射将军,不是狼王对手。

    李观一咬着牙。

    这帮老一辈的顶尖战将,一个比一个难收拾。

    永不绝望,永远拥有强烈无比的求胜欲。

    这样的局面,都能冲出去?

    是所有,还是狼王这样的才是如此?

    李观一想到几乎有托孤之感的狼王,心中不明白,他为何要如此,他要做什么?这个老迈的男人,给李观一一种盛大火焰,即将要彻底点燃的感觉。

    但是这一场盛大的火焰,不是给他,也不是给贺若擒虎准备的。

    即便是李观一都感觉到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大好机会,就当真要让狼王全身离开吗?李观一忽然吐气,然后道:“可惜,本来应该叙旧的,叔父手段,果然是奇诡,今日,我就不招待你了。”

    李观一手中战戟朝着后面一扫。

    陈文冕被他扫飞出去,落在一处兵马那里,然后就被绳索捆住,李观一看着远处,身上气息忽然再度变化,变得烈烈如火,那种神魂伪装和易容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李观一长啸。

    夜不疑等人被狼王冲开,却不敢相信这位狼王竟然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战略——弃子断后,毫不犹豫冲锋,不顾死伤的方式,而断后之人,竟然也是心甘情愿。

    这是生来就驰骋于战场上,绝对酷烈的名将。

    正在年轻的将军们被这种以伤换伤的兵法军势震撼到,觉得恐怕拦不住狼王的时候,忽然空中炸开一层火焰,炽烈的火焰猛然朝着四方散开来。

    轰!!!

    夜不疑下意识后退,抬起手臂抵抗那一股炽烈的火。

    周围许多战马受惊,嘶鸣不已,甚至于在一股威势之下直接倒在地上,引发骚乱。

    火焰来自于天上。

    却莫名熟悉,那种带着强烈侵略性的,暴烈的火焰,以及其中隐隐然的低声咆哮,夜不疑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着,恍惚之间,仿佛记忆之中,画面重现。

    他缓缓放下烤炙地有些发热的臂铠,看到那一幕。

    火焰燃烧,有神兽在火焰之中昂首咆哮。

    火麒麟!

    而天底下,只会存在一只火麒麟,火麒麟之主,曾经是太平公,而太平公死后十余年,火麒麟再度出现在战场上,是在江南……

    鲁有先目眦欲裂,知道要糟糕。

    一直到现在,才接近战场的姜高,宇文天显,宇文化才奔赴到这里,就看到了天空中刹那之间炽烈燃烧的火焰,宇文化的神色呆滞。

    宇文天显沉默,却忽然催动战马,疯狂朝着前方突进。

    陈国军队,应国军队都在一瞬间感觉到一种荒谬,然后就是一种压迫感,一种面对曾经敌人的戒备感。

    唯安西军之中的麒麟军骨干忽然变化阵型。

    军阵煞气升腾而起,自原本的青鸾鸟盘旋于长空,长鸣不已,翅膀震动,化风为火,如一暴风,风势四方散开,化作了麒麟的模样。

    军魂麒麟,火麒麟,同时昂首咆哮。

    声震四野!

    一名战将落在麒麟背上,身穿中原将军甲,披白色云纹战袍,手持战戟,战戟扬起抵着前方。

    微顿。

    猛然朝着下方一扫。

    炽烈的火焰爆发,犹如披风朝着后面扬起百丈。

    是那白色云纹战袍,刹那之间,化作了绯色麒麟纹。

    麒麟军手中兵器瞬间朝着前方劈斩。

    “风!”

    “风!”

    “大风!!”

    恐怖的士气再度暴涨!

    安西军的战法变化。

    于是——

    麒麟军,出现在战场之上。

    李观一注视着那驰骋于沙场的狼王,手中兵器化作了破云震天弓,麒麟咆哮,踏火凌空,朝着前方驰骋。

    麒麟踏火,秦武张弓!

    狼王超越极限,计谋奸诈豪迈,冲破封锁,超越人的预料,可是李观一同样如此,连环计策,破阵揭面,麒麟再现。

    这样的战场之上,没有凡庸战将发挥自己能力的余地。

    此刻,一事终公之于众,在众人心中掀起波澜万丈。

    安西城主,天格尔。

    其人正是——

    秦武侯。

    “李观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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