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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六十二章 顺水人情(二合一)

    叶青釉其实一直是一个比起当匠人,更适合当商人的人。

    若是放在从前,别说什么‘你开口’之类的话,她不压价压到别人倒霉就很好了!

    那里轮的到别人开价!

    可此时此刻,这话却当真是真心实意。

    叶家这么个大泥潭,叶青釉瞧见如今的叶大宝,就好比从前尚未逃出来的叶守钱。

    其中的无力与挣扎,其实只要是明眼人就能察觉的到。

    有心想要往外逃,总比在泥堆里打滚要好。

    不然若是泥潭子里的泥点子往外甩,总归有一天会沾到在岸上干干净净走路的人。

    总归她原先也觉得那几个杯子不错,早收晚收都得收,不如行个方便,拉叶大宝一把。

    至于银钱。。。?

    只要不是太离谱,应当没有问题。

    毕竟自己家中如今有瓷铺,只要等到冤大头。。。。。不,是一个真心喜爱的人,总能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卖出去。

    叶青釉心中正思量着回本的法子,还没思量出个之所以然,就听对面的叶大宝咬牙开口道:

    “一,一贯银钱?”

    一贯银钱,放在普通人家的孩子眼中,确实是多。

    可分家时,叶老爷子就说过‘好瓷比同重的真金白银还值钱’,叶青釉不信叶大宝会猜不到这些瓷器值多少价。

    还是那句话,光是看她眼神就能猜到她想要那几件瓷器的叶大宝,绝对算不上笨,甚至比叶家那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要会察言观色。

    所以,叶青釉第一时间没有因占到便宜而喜笑颜开,也没有贸然接话,而是眯起了眼,等待着叶大宝再一次开口。

    果然,下一息叶大宝略带踌躇的言语,就验证了叶青釉原先心中的所想:

    “还是那句话,再多银钱,我也是留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爹当初最能赚钱的时候,每日少说都能给家中添上一两贯银钱,那些银钱都被阿爷做主给了我爹与三叔,他们二人一顿胡吃海塞,就能吃掉好几贯银钱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叶大宝的声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沉,似乎想再擦擦鼻涕,可别过脸去,就瞧见自己肩膀两侧已经全是污渍,再往下看,看到自己薄薄的夏衣,顿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:

    “你给我一贯银钱,我能换两三身秋衣冬衣,多的还能买些糕点,明日再去寻个活计,日子就能过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给我十贯,先不说我不知道银钱该藏在哪里,就算是我一晚上都花个干净,东西拿在手里,少不得也会被人看出来,若被我爹他们知道,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。”

    叶大宝再次把手中的瓷器递给叶青釉,有些受凉的鼻音稍显沉闷,不过却透出一股子少年人的坚定来:

    “不如将这些瓷器给你,也不枉费了这几件瓷。”

    叶青釉垂下眸,看向那几只在月华中盈润若盛波的小巧瓷杯,沉默良久,久到叶大宝有些扛不住,方才开口说道:

    “我花一贯钱买下那套跳刀瓷,剩下两件我替你代存,我给你一个月,不,到明年元宵节之前,约莫三个月的时间,若你能想办法安稳下来,来找我要另外两件瓷器,我将那两件瓷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到时候另外两件瓷器你是要拿走自己卖银钱,还是要托我卖出,仍是凭你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叶大宝整个人当场愣住,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叶青釉,结巴道:

    “什,什么?代存?”

    他自己都做好了吃亏的准备,怎的叶青釉反倒是还‘让利’让出了两件?!

    这还是那个在主屋里面油滑到滴水不沾的叶青釉吗?

    不,不。

    叶大宝心中震颤,连面上都开始摇头——

    这或许,才是真正的叶青釉。

    油滑的滴水不沾,是为了不受叶老爷子的示好,今后不沾染分毫干系。

    而如今说替他代为存瓷。。。。。。不也是为了不受银钱上的实惠吗?

    叶大宝的表情变化太快,叶青釉也没有在萧瑟秋风中站着宽慰别人的爱好,径直说道:

    “我这人奇怪,自己赚的银钱,能多利就多利,但让我落井下石拿别人好处,我也是做不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是肯,这几件瓷就这么落了去处,我等你明年元宵之前来取瓷,若是不肯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叶青釉仍然是一派云淡风轻:

    “说句实话,我的瓷铺里面也有不少好瓷,不必一定只要你手中的几件瓷器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是实话。

    虽然对方手中的瓷确实是少见,可叶青釉如今开瓷铺,瓷铺中也有不少比之价贵的东西。

    叶大宝的事,对叶青釉来说很小,甚至说不上是行善。

    可这样顺手的小方便,也得别人知趣识趣才算是圆满。

    若是不识趣,叶青釉光看这几只杯子的特点,回家就能做出不少仿瓷,其实也不必非得要这几件瓷器。

    许是叶青釉的表情太过平淡,让叶大宝看出了些端倪。

    叶大宝小心翼翼的斟酌了片刻,郑重点头道: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几件瓷器到底是落在了叶青釉的手中,叶大宝接了银钱,似还有些扭捏,又添补了一句:

    “若是明年元宵节之前我没有找你,你只管将这几件瓷器卖了就成。”

    这回叶青釉也没有异议,随意的点点头,反身往早已等候许久的驴车上走。

    叶青釉上车,单拓顺势牵动缰绳,蹄声渐大,将一切喧嚣抛在了车后。

    直过一个转交,向来沉默的单拓才有些突兀的出声道:

    “那孩子可怜,小娘子今日对他好,他以后一定会报答小娘子的。”

    叶青釉回神,意识到单拓说的是叶大宝,这才笑道:

    “单叔会看人?”

    今日所作所为,其实也只是叶青釉随手之举,她心中都没把握叶大宝一定会扣准机遇变好,怎到了单拓口中就变成‘一定会报答’了?

    单拓摇了摇头:

    “不会看人,不过眼神好,刚刚那转交拐弯的时候瞥了一眼,瞧见那孩子蹲在墙角哭。”

    叶青釉一愣,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,可驴车早已经拐过了好几个巷口,看不清叶家门前。

    叶青釉别过脸,不置可否:

    “不惹麻烦就算是好事,哪里管的上人家报不报恩,我爹做了那么多好事,也不见得人人都报恩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是宁愿做个恶人,哪怕是遗臭百年,也算是有人惦记。”

    这话不好接,单拓挠头想了半晌,也想不出要怎么接。

    气氛就此沉寂下去,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,驴车回了新家的院前。

    叶青釉没有丝毫犹豫,突突进了屋,果然就见到屋内一人在绣花,一人正拿着花样端详,都还没有安寝。

    两人见到闺女回来,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:

    “青儿回来了?”

    叶青釉微微颔首,察觉屋内暖和,顺手脱了外面带薄棉的褙子:

    “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她刻意略过叶大宝想在自家瓷铺找活计的事情,又将今日叶家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,末了还不忘嘱咐道:

    “。。。。。。。差雇事儿已平,往后不必给钱。”

    这话其实不必交代,夫妻俩也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只是叶守钱听了半晌,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纳闷,好半晌才闷声问道:

    “你二叔三叔。。。。。打起来了?”

    往日老二老三感情可是好到能够穿同一条裤子的。

    原先叶大宝来传信,他们还以为只是因为叶婉儿如今嫁入柳府,所以老二要闹上一场,决计不会分家。

    可怎么如今说分家就分家,说过契书就过契书,竟还当着小辈的面就打起来了?

    叶青釉点头,应了问题:

    “是,不但在阿爷面前打,我后来在门口听了一阵,里正来之后,两人似乎还动了拳脚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莫说是叶守钱费解,连白氏也是惊的目瞪口呆,好半晌才想起来接过叶青釉手中的褙子,抚着心口叹道:

    “还好咱们分家出来早,不然像今天这样闹上一场,可算是面子里子都没了。”

    当时大房分家虽然也是哭哭啼啼,可起码也还算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事。

    如今到了老二老三可倒好,直接当着小辈的面说不养老人,分家底还闹得这么难堪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白氏只觉得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家早早就分家出来,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。

    叶青釉看了几眼,还是忍不住调笑道:

    “娘,可别把牙给笑着凉了。”

    白氏立马拿帕子捂了脸,嗔怪了一声:

    “胡说,哪能呢!”

    母女俩对视一眼,笑成一团。

    叶守钱在旁听着,倒也没觉得自家妻女有多落井下石。

    毕竟事到如今,主家有糟心事,自家人笑笑只能说是人之常情。

    可叶守钱仍是细问了叶老二与叶老三是如何分家的,等叶青釉一说完,便皱了眉,道了一声不好:

    “老爷子这么偏心,往后少不得还得拖累老三。”

    只要是个明事理的,基本都能瞧出来。

    叶守钱的想法与原先的叶青釉大差不差,只是叶青釉如今却有些不同的想法:

    “说什么拖累三叔,其实就是拖累在柳府的叶婉儿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阿爹以为这回三叔若不找婉姐儿拿银钱,能从哪里摸出来这么大一笔银钱?”

    叶青釉仔仔细细的算过,叶守富起码可得拿出上百贯的银钱。

    别人或许觉得柳府名头大,百贯的银钱对叶婉儿这么个正头娘子来说就像是随手洒洒水一般,可叶青釉却知道,一切并非如此!

    先不说柳二公子在柳府并不受宠,就算是受宠,柳二妻妾同娶,叶婉儿这个正头娘子光是在名声上就矮了别人一截!

    更别提听王秀丽的意思,柳二公子不但帮着她要回了被叶家偷偷粘连走的嫁妆,而且柳二自己的小金库也是王秀丽看管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叶婉儿手中顶多也就是蓝家与叶家凑的这些嫁妆,管家权更是不沾边,要怎么掏出这么一大笔的银钱?

    若从嫁妆里掏出这么些银钱,往后哪里还有下人捧着,宅院中的日子怎么过?

    这些,可不就算是‘拖累’吗?

    叶青釉慢慢收敛了笑容,再一次郑重道:

    “我出来后还听到内里在吵闹,说是三叔想要晚些补齐银钱,说是找婉姐儿掏银钱也要时间,可老爷子与二叔都不肯,这才又打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那群人指定是相互埋怨,谁的心中都不舒服,我只再说一遍,往后只要是姓叶的来咱们家,谁都别给银钱,若是真有事,让他们来寻我就是。”

    白氏闻言歇了笑,没什么犹豫就轻轻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叶守钱稍有踌躇,不过仍然也是点了头:

    “省的,不过今日大宝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是让叶青釉眉心一跳:

    “大宝向你开口要银钱了?”

    叶守钱连连摇头,脸上有些犹豫,白氏连忙打圆场:

    “没有开口要银钱,只是当时你爹在街口遇见他的时候,他正对着正卖板栗的商贩流口水。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你爹也是在那时买的板栗,就是你刚刚吃的那些,结果买下大宝却跑没了影子,所以咱们俩才在院子里分吃。”

    “你爹也不是偏心大宝,就是想着以前的大宝虽然馋嘴,但也没有对着吃食挪不动步子的时候,许是,许是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白氏连说了三个许是,才将心里话说了出来:

    “许是真的碰见了难处。”

    叶青釉没想到自己原先吃的板栗还有这样的小插曲,微微蹙起的眉松了下来,不过为了防止爹娘胡思乱想,仍不留情的开口道:

    “咱们分家时落了多少眼泪,大宝如今才滴几滴口水又能是什么天大的难处?”

    “今日分家,二叔可还白得了不少的便宜呢。”

    叶青釉原先没说洪氏逃跑,叶守财想要再娶的事儿,如今叶守钱与白氏一听,显然以为占便宜的都是二房一家,被叶青釉这么一说,显然也是歇了心思,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叶青釉见两人不语,打了个要死不活的哈切,迈步慢慢往外走:

    “今日累了一天,爹娘早些歇息罢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日晚些起床,开店的事儿就交给你们,还是按照今日那样卖。”

    今日一箩筐的事儿,到此时,叶青釉才惊觉自己是真的累了。

    而人这种东西,若是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行的时候,尚且还有一口气撑着,一旦意识到自己不信,那可就连眼皮子都撑不住了。

    之所以将事情交给爹娘,一来是因为累了太久,叶青釉是真的想睡个自然醒。

    二来这一段日子下来,叶青釉也确实是发现自家爹娘某些方面都能用的起来,自己有些时候该放权也得放权,不能为了赚钱把自己累得一身病。

    今日她已经做了个牵头,只要照着做,不会有大问题。

    索性,明日就让爹娘开铺,试试成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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